2004年2月27日星期五

梁文道:第一批留學生

【都市日報-都市人】錢鋼和胡勁草的《大清留美幼童記》是近期非常走紅的一本書。一方面歷史博物館舉辦了一個關於中國現代留學史的展覽,另一方面與這本書相配合的紀錄片也正在大陸播出,一時間造成了重新檢視清末民初留美學生經歷與成就的熱潮。在今日大陸的出洋熱潮裡投下了一點歷史的反照迴音。1872年開始的清庭留美幼童計劃是近代中國史上一件值得大書特書的事件。先後有120名左右的兒童和少年遠渡重洋,留著辮子穿著清裝,到了美國東岸上當地的學校,住在當地人的家庭裡,多年之後有的進了哈佛,有的去了耶魯,有的到了麻省理工學院。這批精挑嚴選出來的小留學生,不只在大洋彼岸表現出色,演講得全班第一,拉丁文冠絕全校,歸國之後都成了大時代的締造者,其中有詹天佑設計了第一條全國人興造的鐵路、中華民國第一任總理唐紹儀、香港名流周壽臣(海洋公園附近的壽臣山就是取自他的名字)......這批人曾經出現在不同的史籍和傳說裡,但卻從未有人認真地把他們羅列在「留美幼童」這個名號底下,把他們當成一個群體來看。這本書是第一本以普羅讀者為對象,介紹這個群體的嘗試。看這本書不只能夠從一個側面去理解古老帝國向現代轉化的歷程,還是一個反省留學意義的好機會。只是,為了救國救民而留學這個想法,如今看來即使不是笑話也是神話了。